炮彈穿過心胸，
好似清風吹過胸中，
勞苦兄弟的胸窩，
就是我的歸宿地！
這是一位年僅24歲的烈士在犧牲前寫下的慷慨激昂的就義詩。他就是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優(yōu)秀黨員、人民的忠實兒子牛正聲。
牛正聲，1906年出生于重慶一個貧民家庭。1925年9月考入中法大學四川分校，在黨的關懷和老師的教育下，革命覺悟迅速提高，同時積極參加學校組織的各種革命活動。不久，他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主義青年團，后又轉為中國共產(chǎn)黨黨員。
1926年春，為了迎接和促進全國農(nóng)民運動高潮的到來，中共重慶地委研究決定，派牛正聲、劉文治、梁廣業(yè)等25人去廣州農(nóng)講所學習。當時的廣州，革命志士云集，農(nóng)講所的教職員多為共產(chǎn)黨員和國民黨左派人士，毛澤東、周恩來、惲代英等著名共產(chǎn)黨人擔任各門課程主講。牛正聲聆聽了他們的教誨，受到啟迪，同時還接受了較為系統(tǒng)的軍事訓練。
1926年10月，廣州農(nóng)講所第六期結業(yè)，中共中央決定派牛正聲等22人回四川開展農(nóng)民運動。牛正聲滿懷壯志到巴縣農(nóng)村開展革命斗爭，通過深入細致的工作，很快將農(nóng)民組織起來。
1927年重慶“三三一”慘案后，國民黨反動派搗毀了中共重慶地委機關、國民黨左派四川省黨部、中法大學四川分校和中山中學等革命組織和團體，白色恐怖籠罩整個山城。為加強四川黨的工作，中共中央決定派傅烈、周貢植等到四川重建省委，恢復黨團組織，發(fā)展革命力量。
1927年8月中旬，四川臨時省委在重慶成立。牛正聲參加省委機關工作，協(xié)助周貢植抓農(nóng)運。1928年2月10日至15日，臨時省委在周貢植家召開擴大會議，選舉成立了正式省委。在工作中，牛正聲兢兢業(yè)業(yè)，團結同志，出色地完成了黨交給各項任務。
省委成立后，為加強對黨的基層組織的領導，決定建立中共江巴縣委。1928年3月9日，中共江巴縣委在重慶興隆街8號召開成立大會，牛正聲、傅烈、周貢植等出席指導。因戒備不嚴，被警察發(fā)現(xiàn)后又缺乏應急措施，致使傅烈、周貢植等9名同志被捕。在危急中，牛正聲機智地混入一群小孩里脫了身。脫險后，他不顧個人安危，立即將情況報告省委領導同志，一起籌劃營救被捕人員，迅速通知戰(zhàn)友轉移，并為他們安排去處和住地。
傅烈等被捕犧牲后，牛正聲被推選為代理常務委員。在危難之際，他和劉愿庵、張秀熟等共同肩負起領導全川黨組織的重擔。此時，牛正聲另租了一處住房作為省委機關，他和張秀熟住在一起，扮成一家人，以此作掩護。牛正聲工作繁重，每天除辦理日常事務外，還得外出與省委的有關部門和同志聯(lián)系，干得很出色。
1928年9月24日，中共四川省委軍委書記李鳴珂處決了大特務戴弁。此事驚動了蔣介石，下令緝拿“真兇”，重慶的時局頓時緊張起來。張秀熟考慮到牛正聲的工作接觸面寬，認識的人較多，多人住在一起不安全，便和其他兩名工作人員搬到別處。前團省委書記彭興道和團干部廖時勉先后叛變，使黨、團省委機關遭到破壞，10月1日晚，代理省委書記張秀熟等20余人被捕，牛正聲再次幸免于難。
1929年6月，中共四川臨時省委擴大會議在成都召開。會議選舉成立了正式的中共四川省委，劉愿庵任省委書記，牛正聲任省委秘書長。從1929年初至1930年春，工農(nóng)運動蓬勃發(fā)展，武裝起義的烈火燃遍巴山蜀水。在各地的武裝起義中，省委主要領導人劉愿庵、穆青、李鳴珂等親臨指導，牛正聲作為秘書長則留守省委機關承上啟下，聯(lián)絡四方。
1930年3月至4月，山城重慶陰云密布，血雨腥風。因叛徒告密，劉愿庵、穆青、李鳴珂被捕犧牲，省委機關被破壞，牛正聲第三次幸免于難。省委派牛正聲去上海向黨中央?yún)R報工作，聽取指示，并請求中央派干部到四川充實省委班子。此時，國民黨反動派正在鄂豫皖、湘鄂西等地區(qū)圍剿紅軍，四川軍閥也在各地建卡設哨搜捕共產(chǎn)黨人和革命者。因而，由重慶赴上海是極其危險的。牛正聲勇敢機智地化裝上路，闖關過隘，終于克服種種困難，到達上海，向黨中央詳細匯報了四川的時局和黨組織工作狀況。
7月，省委派牛正聲去梁山縣（今梁平區(qū)）領導武裝起義，并組織農(nóng)民武裝攻打武漢。牛正聲到梁山后，便與覃文、王維舟等緊密配合開展工作，宣布成立“四川工農(nóng)紅軍第三路游擊隊”，下轄三個大隊，共1000余人，牛正聲任前敵委員會書記。游擊隊成立后，立即向群眾廣泛宣傳動員，打富濟貧，開倉分糧，與地主團防武裝作戰(zhàn)。
8月下旬，牛正聲返回重慶，由于叛徒賀蜀筠出賣，他在通遠門街上被捕，先拘押在城防司令部，后轉押于軍閥劉湘二十一軍特務委員會。牛正聲向看守的衛(wèi)兵宣傳革命，衛(wèi)兵受其教育啟迪，十分同情和敬重牛正聲，準備將他放走，但被監(jiān)獄當局察覺，嚴加防范，連牛正聲母親送去的雞蛋都被敲爛檢查，有段時間還不準探監(jiān)。劉湘通過叛徒、偵緝隊探知牛正聲是中共四川省委秘書長，在黨內(nèi)有著重要地位，便把牛正聲作為要犯，妄想從他身上獲得更多情況，以便徹底破壞四川共產(chǎn)黨組織。于是，對牛正聲實行利誘拉攏。然而，牛正聲視官位利祿為糞土，對劉湘高官厚祿的許諾只是付之一笑，義正詞嚴地對反動當局說：“你們可派人與我談判、辯論，若能說服我則屈從，否則誓死不從?！狈磩赢斁终辙k了，但所有與之談判者，均被牛正聲一一批駁得體無完膚，劉湘嫉恨至極，決定對他下毒手。
臨刑前，牛正聲豪情滿懷，視死如歸。他囑咐妻子不要悲痛，不要采用迷信的辦法辦喪事，一切從簡，只用白布裹尸和同志們埋在一塊兒就行。9月26日，牛正聲被脫去上衣，綁著坐在一乘無頂?shù)霓I子里，從二十一軍軍部押赴通遠門外羅家灣刑場。他神態(tài)自若，面無懼色，一出軍部大門就高呼“打倒封建軍閥”“打倒蔣介石反動派”“中國共產(chǎn)黨萬歲”等口號。牛正聲壯烈犧牲，年僅24歲。
【節(jié)選自《重慶紅色故事》（第二輯）】
（作者：王斌 向昭義）
